一对夫妻在床上熟睡。大约是半夜时分，好像外面有什么动静，把妻子惊醒了。窗帘没拉严

一对夫妻在床上熟睡。大约是半夜时分，好像外面有什么动静，把妻子惊醒了。窗帘没拉严，月光从缝隙里漏进来，刚好照在丈夫脸上——他睡得很沉，眉头却微微皱着，像是在做什么累人的梦。我屏住呼吸听了听，窗外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，大概是野猫蹿过了院墙。 他最近总加班，回来时我多半已经睡了。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每晚都空着——他说开会多，嗓子干，得不停喝水。 后半夜不知怎的，我突然醒了。 窗帘没拉严，留了道窄缝，月光刚好落他脸上。 他睡得沉，嘴巴微微张着，可眉头皱成个小疙瘩，像是扛着什么重东西。 我竖起耳朵听，窗外只有风刮树叶的沙沙声，八成是后院那只三花猫又追着老鼠跑。 我以前总笑他睡觉像头小猪，打雷都不醒，怎么会皱着眉呢？ 后来才想起，今早他对着电脑叹气时，右手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——那是他压力大时的老习惯，大学赶毕业论文那阵子就这样，敲得桌面咚咚响。 上个月项目评审，他连续三天没怎么合眼，回来倒头就睡，那时眉头也是这样锁着的，我以为是做梦跟人吵架。 我伸出手，指尖刚碰到他眉心，他突然哼唧一声，往我这边挪了挪，胳膊搭在了我腰上。 这下倒把我弄得不敢动了，怕吵醒他，毕竟明早七点他还得去公司。 月光凉丝丝的，照在他手背上，能看见青色的血管——以前牵他手逛街，总笑话他手比我还细，现在却觉得这手挺沉，要撑起我们这个家呢。 我轻轻把他的眉头揉开，从眉心到眉梢，一下一下，像给小猫顺毛。 他咂咂嘴，像是在梦里吃到了好东西，眉头慢慢舒展开，嘴角还微微翘了点。 床头的老座钟滴答滴答走，我数到第十二下时，他突然翻了个身，把我整个圈进怀里，下巴搁在我发顶。 “冷不冷？”他迷迷糊糊地问，声音哑哑的，带着刚醒的鼻音。 我摇摇头，把脸埋进他胸口，闻见熟悉的洗衣液味道里混着点淡淡的烟草味——下午他说见客户，估计又抽了两根，平时在家他从不抽烟。 “不冷，”我小声回他，“你睡吧。” 他没应声，呼吸渐渐又沉了下去，这次眉头彻底松开了，像卸下了千斤担子。 月光慢慢移到被子上，把我们交叠的手照得发白，他的手指还无意识地捏了捏我的手指。 窗外的风还在吹，可这一次，我好像听见他在梦里嘟囔了句“老婆，明天给我煮碗面”。 我闭上眼时，觉得这半夜的月光，比任何时候都暖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