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先生走了，我想起我同学的旷世之恋。18岁那年，她嫁给了52岁的音乐老师。

大先生走了，我想起我同学的旷世之恋。18 岁那年，她嫁给了 52 岁的音乐老师。当时周围一片哗然，都在背后议论这场婚姻的感情，到底有没有一份是真？都在看他们两个以后的好戏。 大先生走了，我忽然想起林晓和她那位音乐老师的故事。 18岁的她，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裙，嫁给了52岁的他——那个总在琴房留最后一盏灯的男人。 当时整条街的唾沫星子都快把人淹没，邻居大妈们攥着瓜子皮议论："这丫头图什么？""老牛吃嫩草，能有几分真心？" 连我都偷偷见过她母亲红着眼眶塞给她存折，而她转身就把钱换成了一架二手钢琴，琴键上还留着他教她弹《致爱丽丝》时沾的粉笔灰。 相遇是在高三下学期的音乐教室，她因为模拟考失利躲在里面哭，他正好来锁门。 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，在旧钢琴上切成细条，他没问缘由，只是坐下弹了支德彪西的《月光》。 后来她总找借口去问乐理题，其实是想看他指尖落在琴键上的样子，像春蚕啃食桑叶般专注。 他抽屉里永远有颗水果糖，每次她去都会变魔术似的摸出来，糖纸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。 转折发生在她18岁生日那天，他送了本《西方音乐史》，扉页写着"愿你永远热爱，永远自由"。 ——她攥着那页泛黄的纸，在琴房外站到凌晨，最后鼓起勇气敲开门："我想和你过一辈子。" 父母拍碎了户口本，班主任约谈三次，连校长都惊动了，可她搬进教师宿舍那天，居然笑得比拿到录取通知书还甜。 很多人猜她是图他的房子，或是想走捷径。 直到去年冬天我去医院探望，才看见70岁的老先生坐在轮椅上，握着她的手一遍遍说："晓啊，《梁祝》的滑音要再轻一点。" 而她鬓角已经有了白发，却像当年那个小姑娘一样，认真点头记在本子上。 她后来告诉我，他退休金其实刚够买药，所谓的"家产"，不过是满屋子的乐谱和那架修了又修的钢琴。 那些年我们忙着恋爱分手、跳槽买房，她却在菜市场为一把青菜和小贩讨价还价后，回家继续练他教的曲子。 有人说她被爱情冲昏了头，可谁又见过凌晨三点，她背着突发心梗的他跑两公里去医院？ 谁又知道他患上阿尔茨海默症后，唯独记得她的生日和《蓝色多瑙河》的旋律？ 她在他72本教案里，找到了比同龄人更懂得的倾听——当然不是所有忘年恋都值得效仿，但至少他们的故事里，有超越年龄的懂得。 老先生走的时候很安详，手里还捏着她初学琴时用的断弦。 葬礼上没有放哀乐，而是循环播放着他改编的《茉莉花》，那是他求婚时弹的曲子。 现在林晓依然住在那个老教师楼里，只是把钢琴搬到了客厅窗边，阳光好的时候，楼下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。 她退休后在社区教孩子弹琴，总说："音乐这东西，和感情一样，得用心听，不能光看表面。" 那天整理遗物，我在他的病历本夹页里发现一张字条，是林晓的字迹："他不是我的长辈，是我疲惫生活里的英雄梦想。" 忽然想起他们刚结婚时，有人故意问："你们差了三十四岁，能有共同语言吗？" 林晓当时笑着指了指钢琴："我们有88个键呢，够聊一辈子了。" 琴房的阳光依旧落在黑白键上，只是再也等不到那个调琴的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