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爸快去世的时候家里来了一只全身黑的黑猫,赶也赶不走,后来去世有半年黑猫不见了,然后一直没有再出现。那天傍晚我记得特别清楚,秋老虎赖在九月末不肯走,空气里飘着晒了一天的桂花味,混着医院消毒水的气息——爸爸已经在家卧床一周,医生说剩下的时间要按天算。 那天傍晚我记得特别清楚,秋老虎赖在九月末不肯走,空气里飘着晒了一天的桂花味,混着医院消毒水的气息——爸爸已经在家卧床一周,医生说剩下的时间要按天算。 我正蹲在厨房洗爸爸的药碗,后门“吱呀”一声响,回头就看见它。一身黑,连眼珠都是墨色的,像从墨汁里捞出来的,尾巴竖得笔直,大摇大摆走进来,爪子踩在瓷砖上没声音。 “哪来的野猫?”我抄起扫帚挥过去,它却不躲,反倒弓着背窜到沙发底,尾巴尖还露在外面,一甩一甩的,像截甩不掉的影子。妈妈从爸爸房间出来,叹了口气:“随它吧,好歹是个活物,总比家里死气沉沉的好。” 那之后它就住下了。白天蜷在爸爸床边的旧藤椅上,爸爸醒着就用枯瘦的手摸它的头,它也不躲,喉咙里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,像台老旧的暖风机。有次我半夜起来给爸爸换尿垫,看见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,刚好照在它和爸爸身上,一人一猫,呼吸都轻得像羽毛,倒像是早就认识。 爸爸走的那天是个阴天,我握着他的手,直到那点温度慢慢凉透。回头时,黑猫蹲在窗台上,背对着我,尾巴垂下来,一动不动。我以为它会跟着走,就像神话里勾魂的使者,但它没有。它还是每天蜷在藤椅上,只是不再“咕噜”,喂它鱼干也只闻闻,眼神空落落的,像丢了什么。 半年后的一天早上,我习惯性地往藤椅上看,空的。沙发底、床底、阳台花盆后,都没有那团黑影子。妈妈说:“可能是找到新地方了吧。”我没说话,只是把爸爸床头那只它常趴的枕头抱起来,上面还留着几根黑毛,软得像爸爸最后那天的头发。 后来我总想起它。有人说黑猫招邪,可我摸着良心说,那半年它没打翻过一个碗,没抓伤过任何人,它只是安安静静地待着,像一块会呼吸的墨,填在我们家最空的那段日子里。它到底是来告别的,还是来替谁多陪我一阵子的?我宁愿信是后者。 现在九月末的傍晚,走在街上闻到桂花香,还是会猛地停下来。空气里好像还飘着消毒水的味道,藤椅上好像还蜷着那团黑,爸爸的手好像还在轻轻摸着什么。只是回头时,只有风卷着桂花落在脚边,像谁偷偷撒了一把碎金。 那几根黑猫毛,我收在爸爸的旧病历本里,夹在他最后一次出院记录那页。纸页已经泛黄,毛却还是黑的,摸上去软乎乎的,像那天傍晚,它第一次走进来,踩在瓷砖上,没声音,却让整个屋子都轻轻颤了一下。
儿子把他家那只不起眼的小猫送我这寄养几天,还塞了500块钱。我嫌它掉毛,随手就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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